香港最常見的精神健康問題,是混合焦慮抑鬱症,約佔所有精神病的 6.9% 。
很多人以為出現症狀,就代表有病、「不正常」;「正常」與「不正常」,其實只是一些統計數字,代表「少數人」的精神狀況,偏離了某時段「大多數人」的狀況。
但「大多數人」與「少數人」的比例,會隨環境而改變。在風平浪靜的日子,「正常」與「不正常」的比率是七比一。但經歷社會運動與新冠疫情之後,「正常」與 「不正常」的比率竟高達四比一。
因此,「正常」與「不正常」的關係,並不是恆常不變的,會隨著社會環境的轉變,出現微妙變化。
因為出現「不正常」,不完全是個人的責任。英國一項大型調查反映,曾經歷童年逆境的人,精神健康不穩的機會會較高,童年逆境與精神健康狀況關係密切。(註)
我們不是鼓勵人,將自身精神健康的責任,完全轉嫁給家庭和社會,採取自暴自棄或完全放棄的態度;而是想指出,不應將精神健康的責任,完全一力承擔。
在「不正常」的社會,昔日被人們稱為「苦難」的東西,在隨街叫賣繁榮的資本主義社會,被推向街頭暗角,辯稱苦難是人間悲劇,把眼淚量化,貼上「不正常」的精神健康標籤。
我們沒能力選擇誕生於怎樣的家庭、怎樣的社會,但家庭和社會(特別是家庭) 卻深深影響著我們的精神健康,當人們強行將誕生於自己生命的「苦難」,標籤為「不正常」,這種人生素養,才是真正的「不正常」。這種對「不正常」的厭惡,才令精神健康進一步惡化。我們都試過情緒低落,有時愈掙扎愈捲入情緒的漩渦;反而從容面對,知道日有陰晴圓缺,負面情緒反而會逐步消失。